虽然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让我知道他会原谅我，但是心里还是有着一丝的忐忑。想了一会儿我按下了接听键，电话中传来他那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怎么这么半天才接啊？还没起啊？太阳都照*了，赶紧给我起来，我一会过去看你。他像连珠炮一样，没有让我给我说话的机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着潮红着脸的小飞，闭着眼睛在我身下一动没动。挂断电话后的我努力的控制了一下自己还激动的情绪，慢慢的从刚才激情中平静。我在心里默默的诅咒着石头，怨他破坏了我和小飞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在他红红的脸上轻轻的留下了一个吻后我对小飞说：飞，乖，起来吧，收拾一下，一会连长要过来。小飞听到我说连长要来后，快速睁开了眼睛。想起来却发现我还压在他身上，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的叫了我一声：哥……却没了下文，脸却更红了。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还在床上，他还在我身子下面。我顺势侧躺在了床的一边，小飞则迅速的起来。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开始整理室内其他的东西。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却躺在床上无事可做。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小小的捉弄一下他。想到就做，我对小飞说：飞，刚才我们那个的时候，我好象感觉我小腹上好象有根小棍子在支我，你告诉哥，你知道那是啥吗？难不成你还在裤子里背着我藏了什么？小飞正在忙碌的身子听到我的话以后，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不动了。

过了很久，我以为他生气了，刚想说点道歉的话。他却转过身给我来了一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哥，不是啊，刚才我好象也感觉有一根棍子顶着我啊。要不哥你先告诉我那是什么，我再告诉你好不好？看着他那纯真可爱却装着一副无知的样子，真是让我又气又爱。其实他眼睛里的顽皮，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没办法，这次失败了。但是我又不甘心认输，所以装出一副无奈的语气对他说：哦，这样啊，我也不知道，要不，晚上咱们再仔细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做怪？他听我说完以后，愣了一下以后，发觉又被我捉弄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就又扑在我身上。刚想要动手搔我的痒，（我怕痒，我们连和我关系好的战友都知道）我一看要被修理了，马上装出被碰到伤口的样子，呲牙裂嘴大声的喊到：疼！我这一喊，小飞马上停了下来，手忙脚乱的问我：哥，哪疼，是不是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你伤口了？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事，说着就做势要掀我的衣服。我忙说不用了，现在好多了。他听我说没事了，却还放心不下，又要去叫医生。我只好对他说，我是骗他的。

小飞看了看我后，对我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咬牙切齿的又要冲我来。我为了不让悲剧重演，只好举高双手对他说：乖，小飞，哥错了，哥再也不捉弄你了。快别闹了，一会连长就来了，让他看到你这样没大没小的跟我打闹，你又该挨训了。晚上哥好好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小飞听我这样说，也不再吓唬我了。我们短暂的互相都沉默了，空气中却漂浮着一种爱昧的气息。我最先打破沉默，对小飞说：别愣着了，快收拾吧，一会连长也快到了。小飞看了看我说：嗯，放心吧哥，马上就好。说完还冲我裂嘴笑了笑。小飞继续着他的忙碌，而我则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后在心里想：石头这么早就跑过来，而且听他电话里的语气又那么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来看，难道还有什么事吗？时间就在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中一点点的过去了。

人总是在得与失之中做着选择，有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选择了最正确的，或者说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命运却往往会给你一些意思不到的“意外”和“惊喜”。正在我无所事事、胡思乱想的时候，连长从门外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对我说：这雪下的可真大，这天也真奇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下这么大的雪。小飞看到连长进来，喊了一声：连长好，然后就站在一旁不吱声了。我看他那样子，可能还是因为昨天连长动手打过他，他心里有些别扭吧。收回在小飞身上的目光，看着坐在床边的石头，我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他一大早上，这么急勿勿的跑过来，说是看我来了，其实是有事。原因第一新兵刚下连，连队一大摊子事情需要他忙，他不可能这么空闲专门跑过来看我，再说我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的了。就算是来看我，也不可能是这个时间，中午或者晚上还差不多。第二，看他坐在那，眼睛四处乱瞄，想说话却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事要和我说。果不其然，石头坐了一会儿，看我坐在那里只是冲他笑，实在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好清了清噪子说：嗯，你老冲我笑毛啊，笑的我混身上下都不得劲。我又笑了下说：喂，貌似好象是你吧，有这么一大早上就跑过来看病人的吗？我只是你兄弟，又不是你老婆，你也不用这么殷勤吧。有事就快说，别影响我休息，不知道我现在是病人啊。没事的话，我还要继续睡会呢。唉，还是这里好啊，没有人管，还天天有人侍候着。说完后我点上一支烟，躺在床上哼着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听到的歌，看都这看他了。石头看见我这样，也许是真沉不住气了，说道：算了，本来想吊吊你胃口再说的，没想到你却不慌不忙的，真没劲。啥时候你就能让我赢一回啊。我从头到脚的看了看他，装做一副很仔细的样子，就象是发现了火星生物一样，然后对他说：就你？还想赢我？得了吧，别逗我了。

下辈子有可能。说完还点点头。用石头的话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气死人的样子。听完我说的话，石头做出一副要跟我动手的架势，手刚举起来却又放下了。我想他可能是顾忌我身上有伤吧。随后，一副无奈的样子对我说：怕了你了，两件事，一好一坏，你先听哪个？我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随便啦，你快点说就成。别在那再跟我卖关子了。石头想想后说：嗯，还是先说坏事吧，师侦察兵比武开始了。这次比武团里很重视……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直接打断说：我要去！石头听我说要去，脸上表情很是复杂的看了看我说：本来呢，论资格、论各项素质，你有咱们连最有可能去参加的。昨天晚上营长特意打电话过来，问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能不能参加。但是现在你身上有伤，我就没说让你去，我跟他说你现在正在恢复期，医生说过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才行。所以……我一听他没下文了，我就火了：就他娘的这点小伤也算伤？不行，我一定要去。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问问我，你真够意思。再说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都说再有一个星期我就可能出院了。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说完我转过头不看他，一个人在床上抽烟生闷气。石头见我是真生气了，用手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虽然医生说你的伤已经好的着差不多了，但是受过枪伤很伤元气的，你需要好好的调养，而不是去参加什么比武。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用说别的，一个野外武装长途奔袭，你就够呛能活着下来。我要乎的是你这个兄弟，而不是你去参加比武能给连队给你带来什么荣誉。看我还是没有理他，知道我还在生他的气，他只好自故自的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你班长来了。我本来还一肚子火呢，听到石头说我班长来了，我一下子坐起来冲他喊道：在哪呢？在哪呢？人呢？他在哪呢？快带我去看他。你没骗我吧？说着我就要下床去找班长去。当时我在心里想：班长来了，班长怎么来了呢？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来呢？石头看我激动的样子，拦下我笑了笑说：好好躺着吧你，你看你，激动个什么劝啊。一听你班长来了，看看你都什么样了，还是你班长好是吧？我这个兄弟对你再好，你也不领情。正好你班长也来了，让他好好劝劝你吧，我看我刚才说那些算是白说了。石头转头对门外喊到：进来吧。随后从门外进来一个人，从这个人推门进来的那一刻起，我的脑袋里面就已经停止了思考。当我真真正正的看到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时，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冲下床紧紧的抱着班长，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在这样一个久别重逢的时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我曾经在梦里和现实中无数次想起的人，这个从我新兵到老兵一直对我像亲弟弟一样照顾的人。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再见的机会已经很小了，班长的突然出现，让我感觉就象在做梦一样。班长温暖的怀抱却让我真实的感觉到这不是一个梦。因为梦中我与他曾有过无数次的重逢场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与他重逢。忽然我感觉到有温温的东西滴落到我的脸上，我知道，班长他哭了。虽然我们天各一方，但是都割舍不了对对方的想念和曾经的那份感情。过了一会儿，我感觉班长慢慢的松开了抱紧我的双手，用双手把我的脸从他的怀里抬起，轻轻的擦掉我流下的眼泪，用一种很沙哑的，却又饱含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嗯，脸黑了，人也更壮实了，小虎子长大了。说完后就一直用一种很温情的眼神看着我。我刚想说点什么，石头在旁边对小飞，走，陪我出去走走。让他们两个好好的聊聊吧。小飞从连长进门和我说话，直到班长进来。他都是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里也没动过，也不说话。直到听到连长对他说的话后，就要跟连长出去。他才答到：是。说完就要跟连长往外走，我看到他还是穿着早上出去的衣服，那衣服跑步的时候，外面让雪弄湿了，里面刚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摸到也是潮湿的。

就对他说：小飞，把绒衣、内衣还有外套换了再出去，都湿了还穿，外面冷，别冻感冒了。小飞回头对我笑笑说：没事，班长，我不冷。我装成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对他说：必须换，不换衣服回来我收拾你。这是命令。连长也说：对，把衣服换了吧，都湿了还穿着干嘛，听你班长的话。快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小飞看了看出去的连长，又看看我，用手挠了下头，张了张嘴低声说到：班长，我没有衣服换了，这几天换下来的衣服还都没有空洗呢。我看他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我对他说：那你穿我的不就行了，反正我也不穿。咋的？还嫌弃你班长我啊。小飞听完后，用那憨憨的笑容对我说：是！说完就去换衣服了。我看着他在那里背对着我和班长，把湿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又穿上我的衣服。我在心里想：这小子还挺害羞的。看他换完了，我对他说：快去吧，别让连长等急了。小飞冲我答应了一声：是，那班长我出去了。连长和小飞都出去以后，我和班长坐在床上，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那时候他还是我的班长，我还是他的兵。那时候的他，总是会在和我聊着天的时候，动不动就用手敲下我的头说：臭小子！班长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而我却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他说，却不知道从哪提起。一时间，屋子里面变得很安静很安静……你的离去，让我痛不欲生。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回忆你，想念你。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和你在一起，还要对你、对着月亮说：我爱你，生死不弃。——仅以这段文字纪念李明班长，愿你在天堂能够幸福、快乐。纪念那些在九八年特大洪水中，为了抢救人民生命财产而牺牲的先烈们，永垂不朽！

我很想打破这种沉默，却不知道从哪开始。过了一会儿，班长用一种轻柔的语气对我说：弟，你躺会吧，身上还有伤，坐时间长了会累的。而我早已习惯了班长以前和我们在一起时的大噪门，突然的转变，让我一时间感觉到那么的不真实。我顺从的躺在了床上，不是为因为累，而是像以前一样，不想也不会去违背班长说过的话，我！还是他以前他手下的那个兵，而他，还是我的班长。从班长进门，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仔细的看过班长。可能一开始有一些激动，可是激动过后，更多却是愧疚，因为小飞我不敢去面对班长。我知道不管怎样，我们都回不到从前。如果没有小飞的出现，或许班长的出现会让我毫无顾忌的说一些想念或者其它的话。但是现在我却只能躺在床上，躲闪着班长那双明亮的眼睛。班长微微的笑笑说：弟，刚才的那个新兵，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小飞？我本想说点什么，而他却没有等我说，就继续说到：嗯，还不错，看得出来以后会是个好兵。人也不错，虎头虎脑的，像你新兵的时候。呵呵，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来以前的你了。那时候的你，瘦瘦小小的，满脸稚气。

当时我还在想，这是哪来的关系兵？这么小就给送部队来了。因为对你的好奇，所以我才把你要到了自己的班。自从你来到一班，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是那种要强的兵，从来不服输。而且脾气倔强。连里的训练对于第一年的新兵来说就是一种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磨炼，我带过很多新兵，唯独你从来没说过苦、说过累。你的这种性格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在我没有喜欢上你的时候，占据了我整个人的心，占据了我所有的思念。自从那个人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就是因为当初的一个好奇，导致现在的我一直都放不下你，更让我深深的喜欢上你。弟，你知道吗？你的出现，让我恍惚中感觉到他又回来了。我听完班长的话，心里感觉到有一点幸福、还有一点失落。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当时的失落是因为什么。我问班长：哥，你说的那个是谁啊？班长移开注视着我的眼睛，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他轻轻的对我，用一种悲伤的语气说：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从班长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深深的落寞，那是我从来不曾看到过的。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个阳刚、霸道、性格开朗、成天对着我们大噪门喊话的人，有一天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我知道这个表情里面有着班长从来未曾对我提起的往事。那里面一定也有他幸福和快乐回忆。但那悲伤的语气却让我感觉到除了快乐和幸福，也许更多的是伤感吧。过了很久，班长收回凝视窗外的目光，看着我说：弟，还得的你新兵时的那个中秋节吗？我还记得，始终都记得，就连当时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那时我们一起坐在连队后山的山坡上看月亮。喝多了的你，当时大着舌头问我：班长，你有老婆吗？我敲了你一下脑袋说：小鬼头，想老婆了？你班长我是光棍，你想给我介绍一个啊？你听完后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疼！然后自已在那小声的说着：我还没有呢，哪有时间给你找啊。净会想好事。我看着你那傻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从前也是这样一个中秋的夜晚，我和他也坐在我们曾经坐过的地方。不同的是，我和他都是同年的战友，而且我们是互相深深的爱着对方。他那时候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紧紧的抱着他。我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月亮，坐了很久很久。他曾问过我：华，你爱我吗？我说爱：明！我对月亮发誓，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生死不弃。他仰起头看着我说：嗯，我相信你爱我，明年的今天，记得我们还要来这里，你还要对着月亮再说一次你爱我，以后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每年都要对着月亮说一次你爱我。我笑着问他为什么非要对着月亮说啊？他却不依不饶的非让我答应他。他说：如果以后不在一起了，你对着月亮说，我也会听到的。我只好一边答应着一边说：好好，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好傻，我们怎么可能会分开，已经说好永远在一起，等到老的动不了的那一天，我还要指望你侍候我呢。他笑着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对我说：谁要和你一个糟老头子一起过啊，净想美事。说完就跑开了。我起身追着要修理他。最后我们一起摔到在山坡上，一起对着月亮大声喊到我爱你。谁也没有想到，他当时的一句戏言，却成了我生命中永远也忘不掉的痛。我好奇的问道班长：为什么啊？班长沉默了一会儿，眼圈却微微的红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

他用一种更加悲伤，更加低沉的语气对我说：98年8月12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日子。在这一天，我永失我爱。那天我们已经在大坝上奋战了整整一周了。虽然我们身体素质很好，但是长时间的大体力消耗，再加上没有休息时间。我们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当时也许就是一种精神的力量在支持我们。因为战前动员指导员说过，你们看看周围那些群众期待的眼神，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我们是人民子弟兵，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既然穿上这身军装，就要保家卫国，这是我们的义务也是责任。现在家要毁了，我们要努力保住家。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有！誓与大坝共存亡！我们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坝。当时，我们都在努力实践着自己的誓言。很多战友都累倒了，被抬回后方休息，可是只要一恢复体力，就又跑回大坝上继续奋战。上午十点多，连队接到上级的命令，说有十几个群众被困，要求我们连队出人前去营救。连长挑了四个身体素质好的人，其中就有他。我也想和他一起去的，却因为我是班长，又是党员。连长要求我留下来带队。他走的时候，还特意勿勿跑过来和我说：华，注意身体，累了就休息一会，别硬挺着。说完递给我一壶水，说壶里的水是加糖的，可以补充体力。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糖是哪来的，他又急勿勿的和队伍乘坐冲锋舟离开了。我只能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着：一定要小心啊！他回过头冲我笑着喊到：放心吧！我没有想到，这幅带有他笑容的画面却成了我们诀别的最后场景。我直到现在还常常想起那天他离去时，仰起脸冲着我笑着说，放心吧的样子。下午一点多，连队接到了上级的电话。电话里说，这时候班长停顿了许久，眼泪就像决堤的大坝一样，流个不停。我慌忙起身，拿起身边的毛巾给班长擦去泪水。

但是那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看着班长痛苦的样子，我对班长说：哥！不要说了，够了，你已经够痛苦的了，不要再回忆了，已经过去了。班长擦了擦了流下的眼泪，控制了下情绪说：没事，放心吧。弟。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刚想再说一些安慰他的话。没有他想到他还是继续说着：电话里说，李志同志为了抢救群众，已经牺牲了。连长把这个消息通报给我们的时候，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却只有两个字在不断的回响着，牺牲……牺牲……我一个人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跪在那里冲着滔滔的洪水一遍遍撕心裂肺的喊着：你回来！你回来啊！直到喊到没有力气，也喊不出来声音。我跪在那，脑海中全是我们以前在一起的回忆。从新兵时的初识，到老兵时的相知相爱。我一遍遍的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把他带走，却把我一个人留下。我也恨他，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生死不弃的。为什么要说话不算数。我们还要一起白头到老呢。后来我晕到在了那里，是连队的战友把我抬回来的。第二天，连队在堤坝上召开了追悼会。周围的群众都自发的赶来参加，我精神恍惚的站在队列中，整个人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站在那里，直到整个追悼会结束。连队所有人都沉浸于失去战友的悲痛中，而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我们的责任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洪水退去为止。经过十四天的奋战，大堤保住了，部队带回休整。看着那些因为保住家园的群众们，在我们离去的车队旁欢送。我却没有一丝的喜悦，因为我在这里失去了最爱的人。以后这里只能带给我的只有最伤心、最痛苦记忆。回到连里，我整个人消沉了很久很久，整个人就跟死掉了一样。连长、指导员也曾多次找我谈话。我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脑中全是他的影子，全是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全是我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直到后来他的父母来到连队，我才活了过来。我认下他的父母做爸妈，而他们也认下了我这个不是亲骨肉的儿子。从那时起，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还没有尽到的责任。我告诉自己，他没有死，也没有离去，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的灵魂重叠在了一直。那年的中秋节，我又来到那个我和他曾经坐过的地方，看着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我坐了很久很久，想起前一年时，他还笑着要我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而现在，却是天人永隔。离开的时候，我对着月亮大声的喊：我爱你！不知道天上的他是否能够听的到，我想，他一定能够听到的。就这样过了很久，一直到你的出现，我才又一次的有爱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我以为你是上天为了补偿带走他的过错，而送给我的礼物。结果……班长停了下后说：结果，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了，你不是属于我的。也许这就是命吧。说完班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听完班长说的话，我久久不能平静下来，那些话始终在我的心里回荡着，一时间让我更加的沉默了。其实我内心现在非常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却没有勇气说出来，我不知道说完对不起以后，我还能做什么。这种愧疚的心情让我只能一直沉默着。（大结局）